日期:2025-12-27 13:58:04

《半生缘》
当我们回望历史,常常只记得战役、条约和大人物的名字。但真正构成历史血肉的,是普通人的日常。上海名医陈存仁的《银元时代生活史》与《抗战时代生活史》,正是一套记录“人间烟火”的史诗,两书让我们穿越时空,亲身感受那段和平与战火交织的岁月里普通人的生活——看他们如何在一枚银元与一粒米之间,撑起整个时代的重量。
在《银元时代生活史》里,陈存仁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民国“黄金十年”的生动画卷。那时的 上海,货币是坚挺的银元,物价稳定,市井繁华,充满了奋斗的活力与生活的雅致。
作为一位名医,陈存仁在各个阶层都交游广阔,他的笔触因而既有市井的体温,又有士人的洞察。书中没有枯燥的数据,只有鲜活的故事:一个公务员如何用薪水支撑起体面的生活;一枚银元能换来怎样一桌丰盛的酒菜;上海滩的市井街巷里,又藏着多少奋斗的智慧与生活的雅趣;章太炎、于右任等名人的轶事,读来更是妙趣横生。阿城曾说:“写老上海的书,这一本最好!”
展开剩余89%而在 《抗战时代生活史》里,他成了颠沛流离的亲历者与冷静的观察者。在日军的铁蹄下,上海从繁华都市变成 了一座孤岛。
书中再无生活的雅致,只有生存的残酷。法币贬值如废纸,米价飞涨如登天,百姓在饥饿、恐惧与死亡的边缘挣扎。陈存仁以医生的冷静和悲悯,记录下人性的极致——有为蝇头小利出卖同胞的汉奸,也有在绝境中坚守气节的普通人。
两书绝版多年,终于推出新版,分别收录近百幅老照片。两书合读,仿佛坐上了一辆从阳春直坠寒冬的“时代黄包车”,让我们深刻体会到:和平、秩序与繁荣,并非理所当然。我们今日视若寻常的平淡生活,在另一个时空下,也会变成人们无限眷恋的“昨日的世界”。
两书原价167,现仅87.9,还赠复古银元冰箱贴❗️
上海滩人才济济
摘自《银元时代生活史》
上海是事业家的中心,也是冒险家的乐园,真才实学的人虽多,左道旁门的人也有不少,上海人称这类不正当的人物,叫作“滑头”。
向来人们对若干“人”和“事”都会编成“三个半”作为谈话资料。譬如 :论物有“三把半刀”,一把是理发的剃刀,一把是厨房的菜刀,一把是裁缝的剪刀,还有半把是浴室中的扦脚刀。上海早年有一种很普遍的传说,说上海的滑头,也有三个半。第一个是钱庠元,第二个是施十滴,第三个是黄磋玖,还有半个是吴鉴光。这三个半滑头,名气大得很,我要分别叙述,但是三个半滑头的姓名,传说不一。钱庠元知道的人很少,往往误以吴鉴光充数,今查得蔡声白夫人莫川媚女士写的一本《我的日记》,记述数十年的上海旧事,其中一段是:民国六年(1917)六月一日(四月二十一日,星期三)晴。至笑舞台观《上海半滑头》。该剧乃隐射虹庙星相家吴瞎子鉴光者。演来淋漓尽致,讽刺备至,但吴鉴光依然生意滔滔,不少迷信者仍奉为半神仙也。
据此真实的记载,我的写述,也就有了根据。钱庠元,他在浙江路偷鸡桥开设一家“钱存济堂”药材店。他的经营手腕很灵活,出了不少膏丹丸散,有的是说真方卖假药,在上海他是在报纸上刊登药物广告的第一人,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是挂羊头卖狗肉。后来他用赚来的钱,在浙江路偷鸡桥买进一幅很大的地皮。消息传出之后,大家都惊奇他何以发财发得那么快,于是大家才知道他卖的是假药,因此他就被称为一个滑头。
《大上海》
接着我要讲施十滴。他最早在上海南京路开设一间照相馆,生涯不恶,后来鉴于上海每年暑期,总是有无数人头痛发热,呕吐泄泻,重的昏迷不醒,弄到医院门庭若市,当时称作“时疫”,普通人统称“发痧”,又混称为“霍乱”。他便乘时发明一种痧药水,病者只要进服十滴,就可以止呕止泻,功效的确不错。从前上海卫生当局没有管制成药的条例,药水的原料,初期含有鸦片烟精(即鸦片烟膏用火酒浸成液体),而且再掺和着樟脑和白兰地,所以发痧的人,突然间四肢发冷吐泻不止,饮了十滴水,就会霍然而愈。于是就有不少富有之家大量购进,在门上贴写着一张条子,写明“赠送痧药水”,这样一来,此人就大发其财了。
但是暑期的呕吐泄泻,大部分是暴泻症(按:即急性肠胃炎,所以一吃这种药水就好),一部分是真正的霍乱,发病时顿即上吐下泻,只要经过几小时,手指纹都瘪了下去,俗称“瘪螺痧”。患者立时面目全非,不省人事,死亡极速。从前的人辨不清楚:“发痧泄泻是假霍乱,泻米泔汁样的才是真霍乱。”真霍乱日本人称为“虎列拉”,又称“虎疫”,形容其势如猛虎,大家莫不谈虎色变,连急救都来不及。痧药水对假霍乱多数有效,可是遇到了真正的霍乱症,还是无效。一般人不明白这个道理,对他的痧药水,歌功颂德的固然很多,认为徒有虚名的也大不乏人,这种人就称施十滴为大滑头。后来卫生当局制定药物管制条例,勒令将鸦片烟精改用其他相等的药料,功效还是不错。他在上海大马路发行所,挂着一张相貌堂皇穿着獐绒马褂的大照片,上海人行经其地,都要看他一眼。
《摇啊摇,摇到外婆桥》
吴鉴光是一个盲目的卜卦算命先生,一到上海,就在南京路中心虹庙对面房租最贵的地区开设一个“命馆”,门口是玻璃大窗,路人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。初时他每天出钱雇用许多人扮作客人模样,挤着去问卦算命,过路的人见到有这么多人算命,一时就轰动起来,而且这些雇用的人还负责替他到处宣扬,称他是活神仙。
吴鉴光所收的算命费很贵,要一元二角,这个数目,在当时看来的确是很大的。其实吴鉴光的眼睛,并不是完全瞎的,他有一只眼还能看得见人,所以他戴上一副黑眼镜,来客的身份,仍然能看得到,他在算命时,立刻可以看出来者是何等人物。有许多妓女,一坐下去,他屈指一算,就爽爽快快说出:“这个命,父母都不是亲生的,小的时候苦到没有饭吃,现在走着一步桃花运……”讲到那些妓女眼泪都流出来。
又有一种人很紧张地请他算命,他偷偷地从黑眼镜中一看,会突然“啊呀”一声,说 :“这人命犯火德星君,正在发高烧,人事不知,再隔几天,几时几刻有性命之危。”来客点头不止,哭丧着脸问他有什么办法可想,这时吴鉴光就要为这个客人当夜“解星宿”消灾延寿,须延请四个道士,吹吹唱唱,连三牲香烛锡箔等费,要收三十六元八角,并且指定在下午几时,带同子女来叩头。来客在这种情况之下,无不唯命是从,把银钱悉数付清。
他暗暗还察看到来客的身份,以及身世的贵贱。有些人要收到七八十元以上,类似这种收入的每天总有八九人,加上七八十人的算命费,他一天的总收入,真是惊人。其实所谓解星宿只是诈欺取财的手法而已,所以当时上海的一些有识之士,称他为半个头的滑头。
金钱万能 群丑毕集
摘自《抗战时代生活史》
汪精卫潜伏在虹口时节,最重要的助手,就有周佛海、林柏生、梅思平、丁默邨等,他们虽然都做汉奸,但派系不同,倾轧得还是非常厉害。起初传说汪派要接收海关,因为海关有一笔“关余”,数目大得很。可是那时海关还在英人的势力范围之下,这个念头,终属妄想,幸亏周佛海长袖善舞,想出来的办法另有一套,日本人只能乖乖地从某种款项中,拨出一笔巨款来供给他们使用。
日本人的军票,本已四处推行,可是拿军票出来收买汉奸,还是行不通,所以由正金银行供给大批老法币,也不知这笔老法币是从哪里来的,只知道周佛海弄到了一笔数目可观、连号簇新的纸币。
谁分到多少,局外人不得而知,我只知道有一个朋友,叫江亢虎,在开战之后,穷到一身之外无长物,住在“落上落下”的阁楼上,天天找商务印书馆交际博士黄警顽借钱。黄警顽收入也不多,因此往往在中午时间,同我陪江到饭店弄堂去吃餐饭,吃过之后,还要用纸把残肴和白饭包成一包带回去。
自从汪记招贤馆开了张,江亢虎自以为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,他曾创建过社会党,自称党魁,后来还创办过几个莫名其妙的党和当过什么南方大学校长。这时他认为投入汪派一定可以拿到不少钱,可是事实令他很失望,拿到的只是一笔很少的生活津贴。
他多年穷困,一旦有了些钱,便头重脚轻起来,到处招摇,要组织新党,这一下犯了汪派的大忌,所以一笔津贴用完之后,来源断绝,又回复穷汉模样,足见那时的一般人心,对汪派深恶痛绝。
我又认识一位老先生,叫袁希洛,他和袁希濂是昆仲,在教育界极有地位。不过袁希洛有一种怪脾气,喜欢骂人,对国民党的大员,骂得很厉害,可是大家因为他是大教育家,对他还是很恭敬。袁氏以鬻字为生,我也因为要写一些东西,去访问过他。那天正有一个说客,要他参加汪派,出面组织江苏省教育会。他一面听话,一面不出声,把汪精卫从前两句诗改成:“引刀何曾快,作了汉奸头。”写出来示人,一时报纸大登特登。大家想起汪过去刺摄政王的一幕,如果真的把他少年时的头颅砍了下来,那就可流芳百世,现在却真的辜负他少年时的头而成了汉奸头子,遗臭万年倒是有份了。
《色,戒》
一部分人都为汪精卫可惜,认为他一入日本军人的牢笼,以后任由敌人摆布,汉奸之名总是洗不掉,于是“唱双簧”的说法渐渐没有人再提了。后来汪精卫死在日本,其葬在南京的坟墓,也被人夷为平地。
推测汪精卫当时从重庆退出,蓄谋已久,在上海布置着褚民谊这只留在租界的棋子,在香港又布下了陈璧君这只棋子。这是因为他早已认为抗战要胜利,难过登天,所以还令一部分部下留在港沪两地静观其变。他想军事真正崩溃下来的话,就出来收拾残局,独当一面地干一番,如愿以偿地过一下领袖瘾,即使在日本的卵翼之下,他也不惜忍辱含垢地干下去。
大概在傅式说最初接洽时,日本人样样答应,只要汪精卫肯出来重组南京政府,日本军方肯逐期撤兵,全国的行政完全由汪精卫领导,不但维新政府取消,连华北的联合政府也归汪精卫指挥,重订中日平等条约,一切都照汪的心意。他明知日本人外交与军事方面行动不一致,但只要面子过得去,他就可以当上这个主席。
万不料一到上海,一切都起了变化,北平方面的政局动也不能动,南京的维新政府也霸住不走,只肯合并,上海的市政府,市长傅筱庵也不肯让,因为各有日本军人撑腰,所以最初谈的条件,全部成为幻想。
《色,戒》
汪精卫想想住在虹口日本人区域之内,终无法展开自己的手脚,到租界也不会受欢迎,他在无所适从的情况之下,第一个行动就是让周佛海付出巨款,收买了七十六号暗杀机构,而且大事扩充,召集了无数神枪手,准备用手枪来扫除外界一切阻力。所以在我的记忆之中,是七十六号成立在先,汪组织公开成立在后。
七十六号的用处大得很,因为上海租界内外人民都是抗日的,极少数是职业抗日分子,绝大多数的人民,是非职业的抗日分子,全部报纸又都把矛头指向汪精卫,没有一张报纸对他的行动是同情的。
汪精卫做事,第一着重宣传,而宣传方面,竟然没有一个人和他相呼应。汪精卫印了好多小册子,其中有一册叫《举一个例》,看的人很少同意他的主张。而且汪派吸收的行动人员到租界上来,往往一下子就丢了性命,于是汪派在展开行动时,就倚重七十六号的枪手,对于异己,就是用一个“杀”字。
有一个时期,上海天天有暗杀案,首当其冲的目标是租界,一方面发出一张八十三人的黑名单,一方面派人利诱这八十三人,其中也有胆怯的人上了钩,或是避到内地去,不上钩的人就在枪杀之列。
当然还有许多被暗杀的人,不是报界中人便是国民政府留下来的党、政、军人员。后来南京伪府成立,七十六号的“神枪手”都成了伪组织的开路先锋。
绝版多年,新版归来!
豆瓣高分,李诞×贾行家×阿城 真挚推荐
重返动荡时代的上海,亲身感受普通人的生活
两书原价167,现仅87.9,还赠复古银元冰箱贴❗️
🎁
发布于:北京市天载配资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